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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左邊一點……」

嬌嬌柔柔的聲音夾著隱隱的痛楚,悶悶地傳到身後的人耳裡,牽動著最細微的喘息。

「啊……對,那邊……」

暖熱的指掌服從著指示,慢慢加重指尖的力道,在滑膩的肌膚上滑動、按撫,旋轉的掌根,緩而重地凹陷在柔軟上,深褐的眸心隨著她斷續的低吟和緊扣在手臂上的力道逐漸暗沉。

「嘶……」身軀突然緊繃,她努力地想壓抑音量,但還是壓不過那股突然的刺激感。「呃啊……」

身後的人放緩了力道,柔柔地在方才差點惹她尖叫的某處輕輕按壓,在愛不釋手的頂級觸感上流連忘返。

她慢慢逸出歎息,繃緊的神經再度放鬆,放任神智在痠麻快感中迷失浮沉。

指尖走過雪白的起伏,偶爾逗留,細細挖掘,找出最脆弱的地點開墾,雪白的大地會在這時輕顫,悄悄繃緊神經,欲迎還羞。

然後低聲流洩出引人犯罪的共鳴。

「陳……嘉樺……」從迷茫的空間回過神,田馥甄低低喘息。「妳在摸哪裡?」

「摸妳呀。」

「我明明……」吞下一聲差點脫口而出的細細尖叫,田馥甄微喘。「是要妳幫我按摩的……」

「我有啊,只是順便,」大掌將她的身子翻過來,聽了一晚的細吟嬌呼,被撩撥地心癢癢的某人再也忍不住地封上不斷發出邀請的唇,在呼息之間不忘回答:「吃妳的豆腐……」

「唔、陳──!」來不及抗議的聲音再度被熱情的薄唇吞食,陳嘉樺欺身壓制住猶想掙扎的人兒,大掌點火,燃燒田馥甄僅存的自制,燒得她只能微閉著眼,把自己的後頸當浮木一般地緊圈不放。

火燄燃燒,燒過起伏的山丘,攀上山峰,在山頂張狂地跳舞,熱汗淋漓;風勢旋轉,繞過平坦的草原,焚過每一寸豐美的水草,往峽谷深處殺去,在溫暖的無人之境放肆翻找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最隱密的寶藏,逼她不得不吐出無法壓抑的求饒泣吟。

一切灼熱突然靜止,田馥甄睜開眼,與一雙閃動壓抑的炙熱雙眸,四目相交。

手肘撐著一絲理智,陳嘉樺懸在她的臉龐之上,熱得燙人的指撫開散亂的髮絲,溜過紅潤臉頰上細緻的眉眼,掠過被自己添色的唇瓣,停在同樣劇烈搏動的頸項,心跳如鼓的,等著身下之人的邀請或是拒絕。

田馥甄咬著唇,目光無法移開那雙讓全身發軟的眼,舌尖還能感覺到陳嘉樺的味道,她嚥了嚥口水,好面子的矜持嗓音緊繃微顫:「陳嘉樺。」

「嗯?」緊鎖住她的眸心燃著闇黑的火苗,薄唇輕輕撫上美好的耳廓,低沉的回音同樣氣息不穩。

「我明天、」猛地一頓,強烈分心的田馥甄無法好好說完一句話:「員工旅遊、要很早……」

「嗯,我也是很早。」要負責當某個去北海道五天四夜員工旅遊的好命傢伙的鬧鐘兼司機,得更早才行。

「那妳──」現在在幹嘛啊?很想這樣破口罵人的田馥甄猛地脖子一縮,躲不開在心尖上肆虐的酥麻,只能抓著她的髮根,埋在她的肩頭顫顫然地低鳴。

敏感的耳根被釋放,想好好說句話的田馥甄再度被某隻貓吞掉了舌頭,囂張的貓兒趁著舔食的空檔迅速將兩人還原到最原始的的模樣。火舌在兩具交疊身影上竄燒,在宛若無骨的柔弱身軀上奔馳,細密的汗珠被蒸發,飄散成空氣中的濃烈糜糜曖昧。

床單被扒抓撩皺,向來自恃的冷靜理智在此刻完全報銷,只剩下陳嘉樺,還有她帶來的紛亂心跳。

她喘息,屏住呼吸,在顫慄的衝擊中沉入更劇烈的浪潮,貪婪地吸吮餵養而來的空氣,掌心緊緊扣著那粗糙的大手,一同沉淪。

 

緩緩浮出水面時,田馥甄發現自己被圈抱在熟悉的懷裡,清爽的身體顯然方才已經被某人清理過一番。

「陳嘉樺,」吞下一個呵欠,她語焉不詳地交待害自己更累的兇手:「明天記得要叫我起床趕飛機……」

伸長了手撈來被子把兩人包起來,陳嘉樺的大手輕輕拍撫著在身上「蠕動」著找尋最佳昏迷地點的小蟲,一邊也學她大口呵欠。「知道啦,快睡。」

「遲到的話妳就死定了……」找到了著陸點,田馥甄勉強撐起一絲神智落下狠話,隨即墜入昏沉的深淵。

「知道啦、知道啦。」饜足地閉上眼,手掌在被子裡摸啊摸,摸上被體溫熨得溫熱的小手。

交握。

然後沉睡。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啪!

惱人的連續鈴聲復歸寧靜,皺著濃眉,惺忪的睡眼奮力地看清了指針後,倏地清醒。

「田馥甄!」相當驚嚇的聲音自床褥間彈出,「快起床!快點!」

「現在幾──陳嘉樺!」跟著看清時間的雙眼瞬間睡意全消,緊接而來的是大難臨頭般的迅速動作。

「睡過頭了!快點!」按掉第一次的鬧鈴後繼續賴床,導致發生悲劇的兇手朝床上丟著要替換的衣服,一邊頭也不回地奔向浴室。

清晨,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社區的警衛大哥向匆匆忙忙駛離大門還不忘搖下車窗打招呼的某二人點點頭,目送車屁股拐過街角狂奔而去。

「還好還好,來得及。」機場內,幫忙推著行李的陳嘉樺看看腕錶,安撫著正緊張趕不上班機時間的田馥甄。

「快進去,不要用跑的,小心跌倒。」抓住想轉頭狂奔的某人,替她拉好脖子上的圍巾,不留一絲讓冷風入侵的縫隙,留下匆忙的溫度和叮嚀。「記得每晚視訊,Love you。」

「知道啦。」害羞的某人彆彆扭扭地紅了臉,看看腕上的時間,再看看已經在登機入口處集合的公司同事,又看看面前帶著微笑的陳嘉樺,躊躇又躊躇了一秒,還是撲上她的肩蹭了兩下。「Bye。」

小貓啊妳?好笑又寵暱地朝那個在人群中頻頻回顧的人揮著手,直到她被同事包圍住沒空理自己了,往外走去的陳嘉樺還是掛著散不去的微笑。

 

 

「早安!」行李箱的小輪子和略顯慌張的聲音快速轉動而來,「我遲到了──」

當正和其他同仁聊天的小祝聽見招呼聲並回過頭時,迎面而來的身影讓她微微驚訝了一下。那個穿著羽絨外套,頭戴可愛小球裝飾毛帽,臉上戴著眼鏡、裹著大大圍巾,輕便短靴配牛仔褲,身背雙肩背包,手拉小烏龜行李箱的小學生──不就是在公司總是正正經經冷冷淡淡的──她的主管嗎?

跟平常的田馥甄不太一樣……她偷偷的這樣想。

「早安。」被調教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的小祝朝她淡定微笑,「不用跑啊,妳怎麼那麼早就來了?」

「不是四點半集合嗎?」田馥甄從口袋找出行程表,指著集合時間說。

「四點半?」同仁圍了過來,加入討論。

「不是五點半準備登機嗎?」會計部的小花咬著早餐一臉疑惑。

「五點半前集合辦手續呀?」小祝拿出自己的行程表,一臉興味地看向貌似被擺了一道的自家小主管。「妳的時間跟大家不一樣耶。」

「妳這張是誰發給妳的?」採購的小米推了推眼鏡,和小祝交換了一眼,兇手是誰兩人心裡都有了底。

「……」田馥甄張了口,半晌只能無力地答出那個全公司唯一會這樣整自己的名字:「任家萱……」

難得看見露出呆呆表情的田馥甄,小米差點忍不住大笑,打著圓場替自己主管講話。「我想她大概是怕妳遲到太久,所以才給妳特別版的行程表……吧?」

小祝手肘撞了撞小米,含蓄的微笑高掛。「妳們家女王也太絕了吧?」

小米摸了摸下巴,老成的表情讓小祝同情起自家女神。

「這招威呀。」

 

「來啦!喝茶!」會計大姐頭搭著田馥甄的肩,豪氣的樣子彷彿是在問她要不要來杯酒。

「太可惡了啦。」接過熱茶,田馥甄一飲而盡,對著空氣揮舞著紙杯。「害我早上起床超緊張的!」

「誰教妳記錄不良?」妳這樣說表示妳早上也睡過頭囉?沒有戳破她的爆料,大姐頭不置可否地笑。「不然等她來了我替妳罵她?」

這兩個小女生打從一進公司就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的,感情好到彼此互稱老婆,平日一臉淡定的田氏女神只有在任家女王的眼皮子底下才會露出些許年輕人的歡樂樣,而任家女王護著她的樣子跟隻母雞沒兩樣──雖然整著她玩也沒在少──看在年過半百又孑然一身的自己眼裡,真是替無聊的辦公室生活供獻了不少溫馨的笑話啊。

「欸,不用啦……」某俗仔拉開外套拉鍊,鬆懈下來後發覺自己在溫暖空調的機場裡穿太多了,脫下外套再扯開脖子上被陳某人包得密密實實的大圍巾,笑笑地抱怨著。「害我一路上跑進來現在好熱……」

才剛鬆開的圍巾隨即被另一雙動作迅速的手給圍了回去。田馥甄不解地看向大姐頭:「大姐妳幹嘛?」

「呃!」臉上掛著三條黑線的大姐頭俐落地綁好圍巾,嘴角的笑有點抽搐:「天氣冷,包起來。」

「可是我很熱……」說著又低頭解開圍巾,此起彼落的抽氣聲卻紛紛傳入耳朵。「怎麼了?」

不只是大姐頭,小祝、小米、小花等人也同時手拉手圍了上來,將田馥甄包夾在圓心裡,好幾個人口徑一致、七手八手地同時替她打理服裝儀容。

「圍起來啦!」圍巾在脖子上被繞了好幾圈還勉強打了個結。

「我們要去北海道耶!怎麼可以不圍起來?」剛剛才脫下來的外套又回到自己身上。

「可是──」田馥甄才開口,就馬上屈服在瞬間放大好幾倍的大姐頭的黑臉之下。

「嗯?」喉音威脅。

「呃……」白旗揮舞。

「嗨!」歡樂的粉紅聲線傳來。「我來了!」

「啊!老婆!」快救我啊。田馥甄在原地跳呀跳地,試圖從包圍中求援。

「嗯?」大姐頭眼神一閃,心領神會的小米立即偕同小祝迅速撤出戰線,往第二戰場移動。

「欸!」小米和小祝的空缺馬上由其他人補上,田馥甄依舊暫時無法脫逃。

「Sorry呀,我遲到了。」揚著嬌笑的粉紅身影話聲未落,就被奉命包夾上來的某二助理一左一右分別架著往反方向拖走。

「咦?欸?怎麼了?要去哪裡?」猶帶笑意的圓圓眼滿是疑惑。

「先借一步說話。」小祝咧著笑,頭也不回地什麼也沒為她解答到。

「一下下就好,很快的。」小米俐落地一手架著任家萱,一手順道接過她手上的護照給另一個接應的同仁,拉過她的桃紅行李箱往角落走去。

五分鐘後,由左右護法開道,挾著女王氣勢般重回大廳的任家萱翩翩現身在田馥甄面前。拉拉她的帽子,整整她的衣領,又拆開被眾人綁得亂七八糟的圍巾重新纏過一次,沒理會再度傳來的抽氣聲,扎扎實實的把田馥甄給綁實了,也心滿意足的證實了剛剛得知的小道消息,一抹微笑在臉上,笑得風和明顯日麗,心花偷偷怒放。

「大家!我們準備安檢登機囉!」領隊來得剛好又湊巧,大聲地宣布。

於是任家女王在一陣小小的混亂中,喜滋滋又理所當然地掛在田家女神身上發懶,再由人家半拖半推地打包上了飛機。

除了要打點自己的行李還要照顧發懶中的任家萱的田馥甄,也因此忙得沒注意到大家的臉上,全都掛著一抹莫名的微笑。

 

「好熱啊。」田馥甄拉著脖子上被身旁某人綁得奇形怪狀又死緊的圍巾,扯了半天就是鬆不開,只好向原作者抱怨。「老婆幫我弄開啦。」

「嗯……」任家萱看著那個結,研究了一會兒後拒絕負責。「我看妳去洗手間對著鏡子比較好弄,順便洗把臉,剛剛小祝說妳用跑的進機場啊?」

哪壺不開妳提哪壺?「妳還說!為什麼妳給我的行程表跟別人不一樣妳說說看、妳說說看啊!」田馥甄掐上任家萱的脖子,搖啊搖的搖出哈哈大笑。

任家萱由著她亂搖一通,「誰教妳老是睡過頭。」

「呿。」悻悻然地放開她,田馥甄無法反駁地扁著嘴怒捏了兩把圓臉洩恨。「我去洗手間。」

 

一會兒對著左右相反的鏡子拉個頭昏眼花,一會兒低頭把結纏回手上,花了一番工夫,好不容易才把脖子從圍巾的束縛中解放出來的田馥甄總算覺得體溫稍稍降低了一點。

「呼……」洗了把臉把自己弄清醒,田馥甄就著鏡子擦著臉,發現了某件不該出現的事物出現在鏡中。

「嗯?」她皺眉瞇眼,閃著不妙的預感,戴上眼鏡看清的同時也聽見了狹小空間內的大大抽氣聲。

 

走過機艙巡視的美麗空姐在不斷傳出規律撞擊聲的洗手間門外停下了腳步,疑惑地敲了敲門,「有人在裡面嗎?」

撞擊聲消失。

空姐挑挑眉,準備再敲一次門的同時,洗手間的門霍然開啟,被來人嚇到明顯愣住的空姐迅速回神並專業地提供微笑──雖然有點抽搐──問道:「請問需要幫忙嗎?」

眼底寫著「囧」字的田馥甄連連搖頭,拋下一句「不用了,謝謝。」隨即逃離現場。

座位上正在享用咖啡的任家萱肩頭被拍了兩下,轉頭冷不防地被來人嚇地差點沒噴出口中的液體。只看見一位只露出眼睛,頭部被圍巾包裹起來的阿拉伯婦女縮頭縮肩地揮著手示意要她讓位借過。

這眼睛看起來很眼熟啊?任家萱揚高了眉,壞壞地反問:「您哪位啊?」

有點氣極敗壞的阿拉伯婦女拉下圍巾露出紅通通的俏臉,壓低了嗓子低喊:「快點讓我進去!」

不理會縮著肩膀扭過頭悶笑的任家萱,田馥甄一股腦兒的鑽進座位,還沒喘口氣就被濃濃惡作劇般的問句給嗆得驚恐無比。

「昨晚有人很勤勞喔?」

「妳妳妳妳妳!」抓緊圍巾,田馥甄猛地往後貼緊窗戶,句不成句。

「嗯哼?」好整以暇的某人涼涼地喝著咖啡翻著雜誌,涼涼地再丟出一顆炸彈。「不然妳以為大家幹嘛那麼緊張的要妳圍圍巾?」

「什麼?」高昂分岔的驚呼成功地惹來悄悄關注事況發展的眾同仁不約而同地在座位上拉直身子偷看最新戰況。

「嗯哼。」風涼風涼的,還帶著明顯的笑意。

「他們、他他他他──」驚嚇過頭語不成句。

「其實全公司都知道妳有隻寵物在家裡呀。」再一顆炸彈飛去,炸得田馥甄青了半張臉。

「啥米!」被害人在座位上霍然站起轉身驚恐的看向身後的眾同仁,只見一顆顆原本拉長脖子偷看的黑色頭顱,在她的視線掃射之下宛如打地鼠一樣紛紛鑽回座位裡,充份地體現了什麼叫作粉飾太平的團隊合作。

埋頭努力加餐飯的小花拿著叉子,一邊聽著身旁的阿美翻著機上雜誌指著型錄講得滔滔不絕,一邊正努力地想舀起香醇的玉米濃湯。

「小花妳看這架飛機好便宜啊……」阿美妳是有錢可以買飛機嗎?而且妳手上的雜誌好像拿反了,然後叉子不是用來喝湯的啊小花!

「來來!乾了啦!」小米和小祝一人一杯,臉上紅通通的好像乾的不是蘋果汁,而是多年窖藏好酒。

「來啊!」不改豪氣作風,就連偷看被抓包的大姐頭一樣豪氣干雲地捲起報紙就和身邊、沒有進入狀況的領隊划起拳來。

「啊棒打老虎雞吃蟲!老虎!你輸了!喝!」

配合划起拳來的領隊一頭霧水又哭笑不得,「啊是要喝什麼?」

「不管!」大姐頭揚起手召喚附近的空姐。「請給我一瓶紅酒謝謝!」

一大早就喝紅酒妳這樣對嗎大姐!而且妳叫一瓶會不會太誇張!

那邊那個誰!妳毛毯拉那麼高是想把自己包成木乃伊嘛?抖成那樣妳是中風還是觸電啊?

一直以來都向外宣告單身,也一直以為全世界除了任家萱和零星幾個最親近的友人才知道自己有伴的田馥甄臉色慘白的慢慢滑落座椅,眼神空洞地緩緩將外套矇頭蓋了個密實,想像自己是一隻駝鳥,躲進小小的沙坑裡不想出來了。

「請問您身體不舒服嗎?」小小的沙漠之上,她聽見美麗又溫柔的空姐這樣問道。

然後另一個甜甜的聲音替自己這樣回答著:「請給她一瓶紅酒,謝謝。」

半晌後,沙漠被挖開來,笑意盈盈的圓臉佔據視線。「酒來囉,妳要不要喝一杯呀?」

眼球僵硬地轉了轉,田馥甄現在只希望能有個地方讓自己躲起來。「我比較需要一個洞……」

「什麼?地洞嗎?」可是我們在天上耶。

「不,」田馥甄拿過紅酒稀哩呼嚕地灌了一大口,手背抹抹嘴角回答任家萱。

「我比較想要一個蟲洞……」眼神死。

妳是想穿越去哪裡啊田馥甄?

 

* * * * *

飛機順利的回到地球表面,在機上把自己灌到微醺的田馥甄下了飛機整個人放開心胸、瘋狂拍照、大吃美食,自暴自棄地跟全世界做朋友。

回到了飯店,酒醒了,就該來興師問醉了。

「老婆,今天行程如何啊?」

手機螢幕裡,陳嘉樺笑得燦爛爛的,瞇瞇的彎眼閃著看見自家老婆的美麗好心情。

只是呈現在電腦螢幕上的田馥甄心情就不像陳嘉樺一樣美麗。

「陳嘉樺妳這個豬頭!」目露兇光。

「咦?」某雙眼傻愣著,為什麼被罵了?

「妳看看妳做的好事啊妳!」又羞又怒的田馥甄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拉開圍巾扯開衣領,讓陳嘉樺好好看清楚她對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那雪白肌膚上,一點一點蔓延成一片阡陌交縱的草莓園,充份展現了如何在人體上創造出精緻農業,也明顯地昭示天下這個女人昨晚是多麼幸福地被灌溉播種。

天生臉皮薄的田馥甄只要一想到今天早上眾同仁全都看到也知道她昨晚幹什麼去了就一陣怒火狂燒,燒得她失去理智,完全不理會螢幕上的陳嘉樺欲言又止,努力想阻止她繼續掀底的舉動,一股腦兒地對陳嘉樺就是霹靂啪啦的大吐苦水兼大罵。

「哎,老婆啊,妳等等……」

「妳根本沒考慮到我今天員工旅遊啊!」哇啦哇啦亂叫的田馥甄沒注意到陳嘉樺臉上混合著得意與尷尬的神色,用力抓著手機的手指彷彿抓的不是手機而是陳嘉樺的臉。

「欸、我、那個,等一下、妳先聽我說啊……」身為兇手,她不知道現在是該先安撫她還是該要先得意大笑才好。

「我冷靜不下來啊啊啊!妳給我弄成這樣結果全部的人都看到了,全、部耶!」現在若不是視訊狀態,她肯定會掐住某人的脖子用力搖搖搖!「妳讓我怎麼面對全公司的人啊妳說妳說妳說啊!」

「我……呃、那個……」陳嘉樺抓抓臉,又搔搔頭,「妳聽我說啦!」

「嗯?」在陳嘉樺面前完全變成小火山的田馥甄湊近前鏡頭,狠狠地瞪著,怒怒的低咆:「怎樣?妳說啊?從剛剛就一直東瞄西瞄、左顧右盼,妳是藏了什麼人在家裡?蛤?」

「啊……呃……」被一陣搶白的陳嘉樺反而吞吞吐吐語不成句,突然冒出的輕咳聲在片刻的安靜中響起。

「咳嗯……」螢幕角落出現的另一個人影,讓火山瞬間變冰原。掛著尷尬微笑的男子拿著公事包,朝鏡頭揮手示意著:「那個,馥甄,我先走了,妳們兩個慢慢聊,呃……不要太生氣,嗯,掰。」

「……慢走。」被狠狠澆了一桶冰水的田馥甄全身僵硬,張得大大的嘴合不太起來,只能傻傻地回覆著對方。

「嘉樺,妳、慢慢處理。」

大掌掩面的陳嘉樺瞪著桌角,揮了揮另一隻手,曝在短髮外的耳朵紅辣辣的,根本沒臉親自送客。

同情地拍拍她的肩,因為老婆不在家所以來蹭飯兼聊天的張阿中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尷尬的場面,冷靜有禮地向兩位主人道別。

而在遙遠的北方,不小心自己引爆自己的某人因為過度「冷靜」而感到有點頭暈。

「妳……」田馥甄的鏡頭微微抖動,「妳沒有告訴我阿中在家裡……」

多麼可憐兮兮的指控。

「我想要告訴妳啊,啊可是妳都不聽我說話啊……」抹了抹臉,強迫自己扛下「害老婆丟臉」罪名,陳嘉樺覺得自己也是很冤的。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反身抓起枕頭把臉埋在裡面盡量小聲的大叫著,田馥甄好希望現在出現一個地洞讓自己跳進去。

「呃、老婆妳冷靜點啊……」看到田馥甄這樣子反而覺得好笑的陳嘉樺忍著笑意試圖想要安慰。

「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由遠而近傳來的猖狂笑聲夾著跑步聲闖進房內,任家萱抓著手機大聲笑問某隻鴕鳥。

「老婆聽說妳丟臉丟回台灣了!」

猛地抬頭的某隻鴕鳥臉色乍紅還白,怒火沖沖地對著手機大吼:「陳嘉樺!」

「有!」差點沒站起來敬禮的兇手大聲答應,可下一句話的氣勢又軟軟綿綿地為自己辯解:「我什麼都還沒說,人不是我殺的啊……」

「妳殺了我的名聲啊!」田馥甄無顏面對江東父老,只好揪著枕頭一下一下地撞著。

「嗨,嘉樺!」發現有第三個人在現場的任家萱歡歡樂樂地拿起手機和委屈嘟嘴的陳嘉樺聊起天來,「妳們兩個出發前很忙吼?」

「閉、閉嘴啦!」自己家裡的小祕密被整個掀出來,陳嘉樺平日饒是再怎麼沒在顧面子,此時也是漲紅著臉結結巴巴的阻止任家萱的快人快語。

「欸,我想問一個問題。」圓圓眼中閃著促狹的笑意,無辜的表情讓陳嘉樺有股冒冷汗的不祥預感。

「為什麼田馥甄刷牙洗臉的時候沒有發現脖子上有不該有的東西啊?」

轟隆隆。

一語驚醒夢中人,平地響起一聲雷。轟得那隻揪著枕頭撞牆的鴕鳥暫停動作了十秒,然後瞬間抓起被子把自己埋起來小聲亂叫;轟得螢幕裡的始作俑者再度把臉埋進掌心裡,只能發出無意義的語助詞表示羞慚。

「那個……」

「陳嘉樺妳說出來妳就完蛋了!」鴕鳥跳出棉被,紅著臉大吼一聲後又埋回棉被裡亂滾亂叫。

「呃……」受到被害人威脅的兇手,相當有自知之明的見風轉舵。「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妳們以為不說就沒事兒了是吧?任家萱的挑戰心被激起,撫著下巴沉思半晌挑眉微笑。

「我說嘉樺啊──」慢慢把臉從手掌心中露出,陳嘉樺心中不祥的預感隨著任家萱的欲語還休越來越深。

「馥甄今天早上睡過頭,她身上的衣服該不會是妳幫她穿的吧?」

瞪大的眼,間接證實了任大偵探的推理。

早上一整個來不及,的確是陳嘉樺替刷著牙的田馥甄一手一腳地給套上衣服的。

「該不會她的臉也是妳幫她抹的吧?」素顏加眼鏡就給我出現在機場,擺明了這傢伙睡過頭完全沒時間化妝嘛。

釦子始終穿在不對的地方,也是陳嘉樺擰了毛巾替手指打結中的田某人擦臉的。

「難不成她的內衣褲也是妳幫她穿的──」

聽不下去的鴕鳥以拔山倒樹的氣勢再度掀開棉被現身,截斷一句句直指事件核心的推理,怒吼:「是我自己穿的啦!」

冷空氣帶來靜默,突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又不小心說了什麼也間接證實了什麼的某位田姓被害人默默地拉起棉被,再緩緩地把自己再度埋起來亂吼亂叫,逃避現實。

「……話都不是我說的喔。」撇開視線,臉色又青又紅的陳嘉樺再度以掌掩面,把爆料的責任洩得一乾二淨,來去不留痕跡。

「猴……」所有的推理莫名奇妙地全數成立,任大偵探摸摸下巴,得意地幾乎搖起舞步來。


「真相果然只有一個啊……」

 

* * * * *

好不容易撐完五天四夜的員工旅遊,也好不容易撐過了任家萱五天四夜的調侃,田馥甄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又往上提升了好幾個層次。拖著行李走在隊伍的最後頭,慢吞吞地就是不想讓同仁們撞見陳嘉樺來接她回去的畫面。

站在入境大廳的陳嘉樺,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張阿中聊著天。同公司的同仁陸續出關,那些曾經在田馥甄公司樓下打過招呼的,在經過她旁邊時總會搭上她的肩膀拍上兩下。

「辛苦妳了。」

「加油。」

「保重。」

聽得一頭霧水但轉瞬明白她們在說什麼的陳嘉樺聞言只能苦笑以對。

看來,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啊……

總算等到了田馥甄出現,但自家老婆的反應卻讓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呃、老婆?」陳嘉樺摟著窩在自己懷裡的小學生,不尋常的舉動讓她心驚膽跳。

跟平常的田馥甄不一樣……

「吼吼吼!有人一見面就這樣熱情該怎麼可好啊老公?」戲謔的粉紅色笑聲在這時候傳來,無異是替陳嘉樺心上的水桶多添了一桶。

「不怎麼可好啊。」張阿中面不改色地接過她手上那只多出許多重量的行李箱,另一手環上任家萱的腰,冷靜地把親親老婆半推半拉的帶離現場。

「走啦,回去休息了。」他們夫妻在這邊只會讓田馥甄更尷尬啦。

「咦?」

「走啦走啦。」

「欸!」依依不捨的聲音還在徘徊,張阿中彎腰在任家萱耳邊悄悄嘀咕著,相當順利地把不安份的小母獅變成溫馴的家貓。

在原地抱著田馥甄的陳某人萬分羨慕地看著張阿中馴獸的過程,好想知道他對任家女王說了什麼,田氏女神在這時從懷裡站直了身子,一雙微涼小手掐上了臉頰,面帶微笑卻目露兇光地宣布──

「回去妳就完蛋蛋了。」

 

 

「陳嘉樺我想喝珍珠奶茶。」

回到家,開始整理行李的田馥甄開始指使著身為犯罪家僕的陳某人去跑腿買晚餐:「還有士林夜市的起士馬鈴薯跟樂華夜市的月亮蝦餅……」一口氣點了一堆在日本吃不到的台灣味,無視陳嘉樺的呆愣表情,臉不紅氣不喘的追加。「順便帶碗饒河街的藥燉排骨回來。」

「這麼多!而且──」很遠耶!陳嘉樺頓了頓,沒膽把心裡的旁白說出來,舌尖一拐──「妳吃得完嗎?」

正從行李箱拖出戰利品的田馥甄轉頭朝她露齒一笑,笑得春風百媚生,笑得陳嘉樺暈陶陶的拿了車鑰匙就一路傻笑出門。

「我吃不完還有妳幫我吃啊。」

 

吃飽了,通常就想睡了。

疲憊地整理完戰利品和伴手禮的田馥甄,洗過澡後就窩上兩人的大床,抱著被子,睜著睡意濃厚的雙眼望向戒備了一晚,害怕要被「完蛋蛋」的陳嘉樺,一臉無辜的表情好似在說──

我想睡覺了。

抹了抹臉,把掛在心上那十五個桶子暫且放在一旁,身為人形抱枕兼活動暖爐的陳嘉樺自動自發地跟著窩進被子裡,手臂環上蹭入懷中的柔軟身軀,掌心輕輕拍撫著,那個在外頭玩累了以後回到地盤安然入眠的貓仔。

在彼此熟悉的味道中,一同沉睡。

 


溫溫涼涼的觸感,似有若無地滑過眉眼之間,輕輕溜下臉頰,在下垂卻似笑的唇瓣上停留,反覆遊走。

濃眉微皺,偏轉過頭拒絕這樣像是挑逗,又像邀請的感覺,朦朧中,似乎傳來一聲輕笑。

輕輕巧巧的,雙手被舉起,延伸,然後被細緻的包裹,束縛。

溫涼的滑嫩順勢往下,爬上突起的鎖骨,一步一頓地似在享受什麼;慢慢的步上山道,在肌膚散發而出的芬多精中大口呼吸,再慢慢地緩緩吐出,呼在裸露的植被上,呼在毫無防護的山頂,滿意地看見肌膚浮出無法控制的小小顫慄。

猶在睡夢中的身軀微微扭動,企圖杜絕外在干擾,卻沒想到這樣的舉動只是把自己暴露在敵方之下,一覽無遺。

鼓動的山陵被一掬涼意佔領,體溫漸漸升高,一掌溫涼被心跳熨得灼熱,也熨出悄然結粒的果子。

豔麗萬分,惹來情不自禁的吞嚥。

俯食,卻捨不得用力啃咬,輕巧地在唇與舌之間吞吐,在泌出的熱潮之中滾動,直至果實越發堅硬熟成,才肯鬆口。

溫熱的進擊持續攻佔,不放過每一吋土地,平坦的,凹陷的,起伏的,都是所屬領地。

沿徑而下,肥沃的水草芬芳,探尋而至的呼息迷醉在其中,在魔力的森林裡幻化成蜂,停留在美麗的花瓣上,大啖甜美的花蜜,在淡淡的香氣中滾蹭,直到濃郁的香氣凝結成蜜,汨汨而出。

 

「老、老婆?」驚訝的微喘在頭頂上響起,田馥甄抬起一雙黑夜般的眸,望進陳嘉樺的眼。

在沉眠中被莫名的刺激和空虛強迫喚醒的陳嘉樺不解地發現自己一絲不掛,雙手手腕被高舉過頭,並且被絲襪給綑綁在床頭。而原本窩在懷裡的田馥甄現在正伏在自己下方,閃著狩獵般的眼神,虎視眈眈地瞪著自己。

「我可以請問一下……」嚥下心跳加速的唾液,陳嘉樺明知卻還是想問:「現在是什麼情形?」

睡衣的結在擴張領地時早已鬆落,田馥甄緩緩直起上身,半隱半現的曲線躲在垂下的長髮中,透著黑夜的微光形成強烈的視覺刺激,激得那雙被束縛的手腕下意識地想掙脫。

「妳說呢?」輕輕的反問,微啞的嗓音在陳嘉樺的耳裡撩撥,忍不住重重喘息,才發現方才自己竟是屏住了呼吸。

小手抹過陳嘉樺有點汗濕的額,沿著早先巡禮的路徑再次走過,滿意地看見有人難耐的弓起身體,咬牙低喘。

紅豔唇瓣在薄唇上刷過,輕吮,在薄唇靠近時惡意退開,然後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田馥甄!妳到底──」幾乎氣極敗壞的,陳嘉樺的詰問在小手攻下神祕森林時斷成呻吟。

「陳嘉樺,」攻擊一波一波地襲向森林,讓生靈瑟縮著,顫抖著。「妳好像包子。」

「……」大口呼吸,光潔汗濕的身軀在田馥甄的手下起伏,試圖掙扎無力思考回話的陳嘉樺只能睜著燒灼的眼,回望另一雙漫著相同閃光的黑眸。

「看起來很好吃……」低低啞啞的悄悄話混在薄唇吐出的氣息之中,然後封印。

壓抑瞬間爆發,然後不可收拾。

吸吮,交纏,相濡,啃吻,氣息交織的汗水,掌指和肌膚之間的磨撫,披散的墨色長髮在雪白身軀上流淌分佈,遽升的體溫,想碰觸卻被束縛,忽遠又忽近的氣息相融。烏黑的星眸在閉閤之間,對自己留下的鮮紅烙印閃動著滿意的報復光芒。

任務既然完成,就不必多做眷戀。

在森林中作亂的小手迅速撤出,胡摸瞎抹一通,接著捧上陳嘉樺的臉頰響亮亮地用力吻上好幾下,拉上被子把兩人都包好了之後,閉眼欲睡。

「田馥甄?」在半夜莫名其妙被綁起來,又被放了一身火的陳嘉樺氣息不穩,她困難的用身體撞了撞看起來似乎沒有想把事做完的田馥甄,試探地喚著。

「幹嘛?」

「妳要睡了喔?」被束住的雙手東扭西扭,想掙開來討個絕地大反攻的機會。

「很晚了,該睡了啊。」興奮中的心跳尚未平復,閤起的眼皮下有小精靈在不斷地吵鬧不休,田馥甄佯裝著聽起來相當疲倦的口氣,一副沒事樣。

「妳亂了我一晚以後妳現在要睡了?」陳嘉樺不敢相信地低聲怪叫,「被妳這樣弄我怎麼睡得著啊?」

這邊摸一摸,那邊親一親、咬一咬,蓄意放了火後妳不負責滅火的啊?

陳嘉樺不止一把火在身上燒,還有一把火在腹內直直空燒,手指在這時摸著一條絲柔的物品,弓身努力地往上一瞧,嘴角浮出一抹笑。

「妳不要再講話就睡得著了啦!」田馥甄睜開眼用力瞪過去,視線定焦後也順道定格。

手指摸著了在剛剛那場混戰中有點鬆動的結,掙扎幾下後相當順利地恢復了手腕的自由,陳嘉樺雙手撐在田馥甄的兩側,懸在她之上封住了左右退路,不讓她有任何逃逸的路徑。

「妳真的要睡覺?」風水輪流轉啊田馥甄。陳嘉樺雙眼閃著亮晃晃的光,笑得邪惡惡的,大掌鎖上纖腰,低下頭開始反攻大業。

「嗚呃、嘉樺……」在心裡大喊不妙的田馥甄擠出討好的笑,在陳嘉樺反擊的空隙中努力求和,想推拒的手在碰到那具熟悉的身軀時卻軟綿綿地沒了反抗的力氣。

「怎樣?」欺身而上的吻帶著懲罰的力道,陳嘉樺仿照著她的作戰路線,如法炮製地在無比熟悉的柔軟身軀上持續加溫。

愛放電的眉眼,不饒人的唇瓣,被自己留下宣告證據的細白項頸,令她抓狂的鎖骨,愛不釋手的絕妙曲線,大掌細細漫遊,堆積熱度後,以更滾燙的唇舌點燃瘋狂的醉心吟唱。

「老婆,」修長的指點上花園祕境,陳嘉樺抬頭對田馥甄笑得邪佞,「妳這個小火山啊……」

話語無法回答的,就用行動表示,身體往往比嘴巴還誠實。

被陳嘉樺露骨的話語揭穿小祕密的田馥甄,臉頰紅到不能再紅,一個挺身攀著陳嘉樺的肩就把她反壓制在身下,惱火地封住那張在這種時候總是毫無恥度可言的嘴。

然後再度在那雙遠比自己還更熟悉自己的大掌中融化成一池馥郁春水。

 

夜長,夢還很多。

 

* * * * *

「阿中、阿中!」週休假期過後的上班日,陳嘉樺蹦蹦跳跳出現在張阿中的辦公室,一臉幸福的一路傻笑進他的辦公室。

「怎麼了?」從厚厚的文件中抬起頭來打著招呼,律師不愧是律師,就算陳嘉樺再怎麼瘋瘋癲癲,他總是帶著微笑處理她,和她們的小事和大事。

「你看你看!」陳嘉樺轉著圈圈,一個滑步停在辦公桌前彎下腰,阿中正想開口問她圍著圍巾不熱嗎?──就被她拉下圍巾的舉動微微呆愣,而下一秒映入眼簾的畫面更讓他難得瞠目結舌地呆在椅子上。

「……那個、咳!」分岔的嗓音讓自己聽了也嚇一跳,連忙拿起水杯喝一口冷靜一下。「馥甄的……呃、作品嗎?」

羞赧地挑著措詞,阿中不是為了要替陳嘉樺留面子,而是要替自己的臉皮留面子。

「嘿呀!」陳嘉樺拿出隨身小鏡子──這是她今天新買的配備,用來觀賞老婆的作品用的──陶醉地看著鏡中人的脖子上、那片初被開墾的小果園,轉著圈圈笑得心花怒放。

「馥甄的世紀大作呢!」

身為朋友,他覺得自己有道義要關心一下。「嘉樺,妳……不會痛嗎?」

好像有點腫起來,慘不忍睹啊。張阿中摸摸脖子,暗暗心想。

「啊其實有一點啦哈哈哈!」

張阿中無言地揉揉有點抽搐的太陽穴,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陳嘉樺自己推理出來的,田馥甄這樣做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可是看她那麼高興被貼標籤,一點也不在意旁人目光的樣子,張阿中悄悄嘆氣──還是算了吧。

 

「老婆、老婆!」午休時刻,任家萱風風火火地拍開田馥甄的辦公室,笑得正在吃水果的田馥甄心裡發毛。

「怎麼了?」飛快地瞥了玻璃窗一眼,嗯,衣著整齊。

「妳在辦公室裡還圍著圍巾不熱嗎?」眼兒笑笑,心知肚明問得很故意。

「妳管我!」臉紅紅,耳朵也紅紅。

「欸,」刻意說得慢慢的,任家萱對於如何釣田馥甄的胃口相當有心得。「妳那隻陳嘉樺一早就跑去我老公那邊。」

「噢。」田馥甄不為所動,即使心裡已經七上八下。「去幹嘛?」

「去獻寶。」

「獻寶?」

「嘿呀,」任家萱甜甜的笑容看在田馥甄眼裡卻相當不祥,「聽說妳的草莓種得很爛?」

啪喳。

任家萱摀唇偷偷驚呼,也暗自替那根斷在田馥甄手裡的竹籤默哀一秒鐘。

「陳、嘉、樺!」

 

辦公室外,不小心把過大的對話音量還有田馥甄的羞窘暴吼全都聽進去的其他同仁,紛紛放下手邊的午餐投入一個個對談中。

-天啊!真是夠了!(摔筆)

-不用這樣閃我們吧?(墨鏡)

-所以是女神撲倒她嗎!

-可是女王笑她種得很爛耶?意思是?(推眼鏡)

-我也好想交一個來玩啊啊啊!(抱頭)

-小花妳走開啦!(踢)

-年輕真好啊……情人都去死吧!(掀桌)

-大姐妳冷靜啊!

-哇啊啊大姐暴走了!

-大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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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場加映幕後花絮
part I
時間:2013/12/21
事件:因為看表演而不得不錯過全台唯一渺小簽唱會的兩人在鬧區街上邊走邊討論此篇情節發展。
作者:那個陳嘉樺不拉不拉,然後田馥甄可以不拉不拉……
小編:欸我們要不要換個代號啊?這樣討論好像有點……
作者:噢,那換牛排跟豬排好了?那個牛排不拉不拉
(片刻過後)
作者:(代號混淆中)那個牛、那個……欸、陳嘉樺是牛排還是豬排?
小編:豬排啦。
作者:好,陳嘉樺是豬!(果斷)
小編:吼~~(大笑)
作者:(突然清醒)欸!我剛剛說什麼?
小編:(還在大笑)妳說陳嘉樺是豬!


part II
時間:截止日適逢假日的當天下午
(劇情討論通話中)
作者:這篇好歡樂喔!
小編:新年賀歲片啊!
作者:嗯,新年賀歲愛情動作片。(認真)
(靜默)
小編:(隱隱傳來咳嗽聲)
小編:妳差點毀了我的螢幕!(指控的語氣)
作者:妳在喝東西?
小編:我剛剛就說我在喝奶茶啊!
作者:(疑惑)距離我接話不過零點五秒,妳就馬上喝了奶茶?(也喝太快)
小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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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寫東西腦袋都頓了,
特別感謝小編協助架構內容
(我終於完成了一篇她的架構XD)

祝大家新春快樂~(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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