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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嗎？」
電話那頭，藏著淡淡疲憊的聲音飛越了黑夜，飄進田馥甄的耳裡。
「還沒，還在忙啊……」
拖著聲音，她捏著手機回答，注意力已從滿桌子的文件中轉移至對話上。
「還沒下班？很晚了耶……」
提高的嗓音，心疼的語氣壓得田馥甄有點提不上氣，只能化做一聲長嘆。
「那……妳先忙，我晚點再打給妳好了？」
「欸欸欸──」
「嗯？」
「那個、那個、哎唷……」拖著娃娃音，田馥甄焦躁地轉著筆，在工作與陳嘉樺的聲音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兼顧。
「呵……」陳嘉樺低低地笑了，另外開了新話題。「台北天氣如何？」
「冷冷的。」嘟著嘴，田馥甄洩恨似地拿筆敲著桌面，「冷就算了，還、還──」
「還怎樣？下雨？」
還沒有妳可以抱！大掀底牌的答案在脫口而出之前緊急被理智攔截，田馥甄倔強又理直氣壯的改了答案：「還、還睡不好！」
「睡不好？妳都幾點睡？」
「呃……兩三點吧。」選錯答案了！田馥甄心虛虛，氣也虛虛。
「妳這樣根本會睡眠不足吧！」語氣嚴肅，她幾乎可以想像得出陳嘉樺眉間隆起的皺褶。
「噢……」她乖乖地應著虛詞，乖乖地聽著漸漸發燙的手機中，正在認真說教的聲音，乖乖地、安靜地……
聽著陳嘉樺的聲音。
「妳有沒有在聽啊！」在問了幾句卻只傳來無意義的助詞而聽不見她的回應時，陳嘉樺氣急敗壞地幾乎要開罵。
「啊？啊，有啊有啊！」倏然驚醒，她連忙回答。
「那我剛剛講什麼？」那頭，陳嘉樺翹起腳，好整以暇的問。
「……」
「妳──！」她氣結。「妳剛剛在放空吼！」
「欸……我要下班了！」語氣一轉，她歡樂樂地開始收拾桌面，企圖從陳嘉樺的碎念攻擊中開溜。
「可惡耶妳！」陳嘉樺抓抱起一顆枕頭假裝是在揍她，躺在飯店的大床上無奈笑罵。「記得要吃飯，別老是吃麥當勞跟鹹酥雞！」
「知道了。」但我還是會吃麥當勞跟鹹酥雞。田馥甄陽奉陰違地想。
「會冷就記得多穿點衣服。」
「好……」
「早點睡……」
「知道了啦……」打了卡，田馥甄推開玻璃門，看見帶著滿臉笑意的倒影在嬌聲埋怨。「妳很愛念耶！」
「嫌？」陳嘉樺怪聲怪氣的拉高音調，「我可不是隨便唸的耶！」
「好啦好啦……」
田馥甄像個孩子般踢著腳，在漆黑寒冷的城市星火中，扭著喜滋滋的舞步，讓陳嘉樺的碎唸唸進耳裡、甜進心裡，偶爾低著頭，藏起那些逸出嘴角的笑，不讓路人窺看。
帶著，陳嘉樺的聲音回家。
＃ ＃ ＃ ＃ ＃ ＃
「嗨。」愉悅的聲音又飄進田馥甄的耳裡。
「嗨……」只是這一端的回答並不是相同的美好。
「怎麼啦？」她認真的問。「下班了嗎？」
「嗯，下班了。」田馥甄悶悶的，回答了第二題。
「吃過了嗎？」她關掉電視，慢慢誘導。
「嗯。」幾個問題來去，依然是短到不行的回覆。
「嗯……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就，」陳嘉樺聽見她窩進床舖的聲響，「很多事……」
「比方說？」
「公司很忙啊，然後同事一直嚷著要介紹新朋友給我認識啊，然後新來的業務一直要約我中午吃飯下班喝咖啡啊，然後我媽一直不死心要我去相親啊，然後一直沒有太陽冷冷的哪都不能去……」
「新朋友？相親？喝咖啡？」語調越揚越高，陳嘉樺怪叫著打斷了她的話，坐直身子一臉嚴肅地厲問，「誰！哪個同事？妳明天開始不准跟別人說話！」
「那是我同事耶！」她失笑。沒辦法「不准跟媽媽說話」所以只好禁止跟同事說話嗎？這傢伙……
「不管！反正妳不准跟新來的業務講話！」陳嘉樺惱火大怒，地盤被侵犯的不爽正強烈發酵著。
她嘆息，躺在沒有陳嘉樺的床上，再暖的被褥也暖不了她冰涼的手腳。「嘉樺……妳什麼時候回來？」
陳嘉樺吞下一切無語的無奈，報告。「合約內容有點問題，老闆還在跟對方爭取，可能……沒那麼快……」
「喔……」
「想要什麼樣的禮物，我帶回去給妳？」
「唔……」田馥甄想了想，睏倦地回應。「想不到耶。」
她最想要的，就只是陳嘉樺趕快回來，而已。
「想睡了？」
「有點……」
「那妳早點睡吧。」
「啊……」田馥甄掙扎著，在被突然上湧的睡意滅頂之前，多聽一點她的聲音。
「睡吧，等妳睡了我再掛斷。」看不到、抱不到，至少，可以聽聽她的呼吸，假裝自己在她的身旁。
「那妳講故事陪我？」
「……好。」陳嘉樺低沉的聲音，安撫著田馥甄難得出現的脆弱。
故事裡，沒有窗外的冷風，沒有別人的干預，也沒有不一樣的視線。
只有陳嘉樺編織出的，小小的、美好的世界。
嘉樺……
快回來吧……快回來……
我好想妳……
＃ ＃ ＃ ＃ ＃ ＃
「嗨……」瘖啞的嗓音，在一睜開眼就看到田馥甄之後，揉著淺淺笑意，真實地落在相距十公分的小世界中。
「回來了怎麼不通知我去接妳？」她坐在床沿，彎俯著身體，將陳嘉樺攏罩在自己的香氣裡。
「老闆用很快的速度解決簽約的事，比預計的時間還早好幾天，就把我趕回來，自己跟二老闆趁機去玩了。我下飛機的時候妳還在上班，我就自己回來了……」
躺在有她的味道的床舖上，超好睡的。手指撫上略瘦的臉頰時，陳嘉樺如此想著，卻也沒忘了開始嘮叨。
「妳都沒好好吃飯嗎？臉都變瘦了！」對田馥甄扁眼的表情視而不見，大手圈上她的腰，實際測量後繼續唸唸唸。「腰已經很細了還小了一號是怎樣？手也冰冰的？可惡我要幫妳好好補一下！妳的雙下巴都不見了妳看看──啊啊啊！」
被嫌棄的冰涼小手惡狠狠地捏上陳嘉樺的臉，瞬間變身的惡魔逼近她，瞇著眼，甜著娃娃音輕問──
「妳說誰有雙、下、巴、啊？」
睜圓的眼骨碌碌地轉著，陳嘉樺口齒不清的依求生本能回答：「偶！偶有！」
「嗯哼！」說我變瘦？妳自己的臉還不是變得不好捏了，把我的嘴巴肉還來！心疼加上不甘心捏起來手感變差的田馥甄再用力地揉了兩下，才更用力地放開她。
「哎唷，痛痛啦……」癟著嘴，她扯扯田馥甄腰間的衣服，要兇手稍微關心一下受害者。
噴著氣，田馥甄狠狠睨了陳嘉樺可憐兮兮的表情一眼，明知道她是裝出來的，卻又──「很痛喔？」
「嗯……」鼓著臉、嘟著嘴，陳嘉樺點頭如搗蒜。「秀秀！」
田馥甄瞇了瞇眼，瞪她。心想這表情哪裡痛了？
「哪裡痛啊？姊姊看看。」見招拆招，田馥甄笑得溫溫柔柔，跟著她玩起扮家家酒。
「這邊。」指指左臉頰，一臉藏不住的詭笑。
啾！響亮亮地賞她一記柔軟的紅唇印，「還痛嗎？」
雙眼發光的陳嘉樺側過右臉，笑得像一隻貓。「這邊這邊！」
嗯嘛！大方又公平地也賞了另一邊一記響亮亮的記號。「不痛了吧？」
「唔呼呼……」偷吃魚的貓兒從喉頭飄出了得逞的竊笑聲，嘴巴嘟得高高的，「還有這邊！」
「喂！」得了便宜還賣乖？田馥甄揉亂她的髮，順手巴歪她的臉，笑罵：「我可沒──」
欺上來的唇，有效地結束這場荒謬的遊戲，也堵住了田馥甄的口是心非。陳嘉樺捧著田馥甄，細細地用手掌填滿她瘦削的臉，單薄的肩，直到兩人的身軀再也沒有任何空隙。
沒有激情的畫面，只是靜靜的，複習對方的心跳。
「我好想妳……」被她擁在身上，田馥甄的聲音悶悶地從陳嘉樺的肩頭打下心口，疼得陳嘉樺只能緊緊擁住她。
「……我也是。」
咕嚕嚕嚕嚕嚕嚕……
響雷一樣的聲音一氣呵成地破壞了粉紅色的情調，陳嘉樺黑了臉，無力阻止身上那個正在憋笑到全身抖動的傢伙。
「想笑就笑出來吧。」憋笑是不道德的。
「哈哈哈哈哈哈……」很捧場的，田馥甄笑到飆淚，還差點滾到床舖下頭去。
「妳太誇張了喔！」聽見她的笑聲，陳嘉樺忍不住也揚起無奈又好笑的弧度。「我今天還沒吃東西耶。」
「那妳想吃什麼？冰箱裡沒東西喔。」把陳嘉樺從床上拉起來，她低頭問順勢賴在身上的大小孩。
「那出去吃好了……」好香好香，陳嘉樺含糊不清地提議，笑瞇瞇的臉來回蹭著田馥甄柔軟的腰腹一整個捨不得離開。
「出去吃？現在都幾點了妳還賴在我身上混？起來了啦！」田馥甄一掌推開一直想靠過來的臉，笑罵。
「吼，好兇。」陳嘉樺抱著被子，嘟嘟囔囔的宛如被拋棄的小狗。
「嗯？」一記兇狠的眼光直射過來，刺得她一個打滾就從床上跳起來直奔浴室。
「我上個廁所馬上好！」
＃ ＃ ＃ ＃ ＃ ＃
「哈啊哈啊哈啊啊啊啊……」
摀著嘴，陳嘉樺仰著頭不斷地哈氣。
「誰教妳吃那麼快。」站在夜市的一隅，田馥甄慢條斯理的戳起一顆正在冒煙的章魚燒，一邊吹氣，一邊瞥了正在摀嘴跳腳的笨蛋一眼。
「哈啊啊啊啊啊哈啊啊……」好燙好燙！忙著哈氣的陳嘉樺沒空理她，自顧自地原地轉圈圈，用些無意義的舉動分散注意力。
「嗯嗯！」笨蛋！田馥甄含糊不清地罵。儘管吹了氣，但入了口也是被燙呼呼的麵糊丸子給燙得話也說不清。
「呼！」好不容易吞下去，陳嘉樺又戳起另一顆，這回可沒忘了先吹個兩下，咬下一口邊反駁。「熱熱的才好吃啊。」
「嗯哼嗯哼。」田馥甄點點頭同意，偷偷在陳嘉樺沒注意到的時候摀嘴哈氣，努力不讓嘴裡燙呼呼的食物影響臉部表情正常。
「啊，我們去買起士馬鈴薯！」東張西望後，陳嘉樺一手捧著還沒解決完的章魚燒，一手拉著田馥甄就往人群裡鑽。
「妳先排隊，我去買別的。」把手上的章魚燒交給她，陳嘉樺扔下這樣一句話之後轉身又消失在夜市的人海中。
被陳嘉樺牽來拉去在人群裡鑽來鑽去轉的頭暈後，只剩田馥甄一個人，手上捧著沒吃完還有點餘溫的章魚燒，站在排隊的人龍中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怎麼一下子又剩下我一個人？
有點茫茫然地邊吃掉剩下的章魚燒邊跟著隊伍移動，田馥甄盯著價目表上琳瑯滿目的口味，卻只覺得每顆金黃綿細的馬鈴薯怎麼都長得一個樣？
「妳好！要哪種口味？」輪到自己，店員熱情地招呼著。
「呃，我要……」田馥甄一臉呆滯，看著正等她回答、同時也看著她看到呆滯的店員傻愣愣地說不出話來，只好胡亂指了指圖片。「這個！」
有經過專業訓練、動作很快的店員迅速地回過神將食材放上馬鈴薯，邊淋上醬汁邊問：「要現在吃還是包起來？」
「呃！」再一次被問倒，腦袋正在思考著答案時腰上突然一緊，聽見熟悉的聲音從頭上回答。
「現在吃，謝謝。」
田馥甄轉頭只看見一張燦燦的笑臉，付錢、接過馬鈴薯的同時，也把呆愣的她自攤位前拎走，不讓在一旁的店員和一海票路人盯著她也同樣一臉呆傻流口水。
「妳剛剛去哪兒？」她問。穿梭在人縫裡，田馥甄瞄向牽著自己，不讓兩人走散的手掌，剛才排隊時那股沒來由冒出來的不安也在沒來由地慢慢消失中
「買吃的啊。」
「啊？」
好不容易走到比較空曠的街道，陳嘉樺找了個路邊的花圃隨意地坐在邊上，拍拍旁邊要她也跟著坐，邊拆開手上的戰利品一邊叨叨絮絮地說話。
「吶，我買了份臭豆腐，還有一碗紫米粥，還有一杯……」抽出吸管替田馥甄插上飲料，陳嘉樺遞給了她一臉燦爛。「熱的桂圓紅棗茶。」
「這麼多？」接過暖呼呼的茶，田馥甄還是一臉呆呆的。
「一起吃嘛！啊──」彷彿餓了多久一樣，陳嘉樺立刻開動的同時也不忘進行餵食的計劃──塞她一口紫米粥。
「嗯啊嗯嗯！」太多了吧！忙著咀嚼也忙著對話的田馥甄，也禮尚往來地塞了陳嘉樺兩塊酥香的臭豆腐。
「嗯嗯啊！」不會啦！咬著外皮酥脆內裡軟嫩的臭豆腐，陳嘉樺執行力十足地繼續餵食。
「唔嗯嗯唔啊！」我自己吃啦！眼角餘光不小心看到路過的人不斷對這邊行兇惡的注目禮，臉皮沒她那麼厚、神經沒她那麼大條的田馥甄含著滿嘴的食物抗議。
嘴巴逮了空檔，陳嘉樺終於清楚地說出中文。「害羞啊妳？」
被揭穿的田馥甄惡聲惡氣地瞪了她一眼。「吃妳的豆腐啦妳！」
「噢！」眼睛一亮，陳嘉樺冷不防地湊上臉，啵了田馥甄一口香滑的豆腐，然後帶著惡作劇的笑容，笑瞇瞇的欣賞她的反應。
那抹笑，笑得田馥甄面紅耳赤，血液全往臉上衝，懷疑自己在這一瞬間會因為腦充血昏倒；笑得不小心目擊到這一幕的路人差點沒瞎了眼、紛紛摀眼繞道而行；笑得更是讓田馥甄非常羞窘、非常想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找個洞躲起來。
但現在是在燈火通明的街上，端著滿手食物的田馥甄什麼也不能做，只好努力的吃、用力的吃、埋著頭，藏起顏面神經失控上揚的嘴角──吃吃吃！
＃ ＃ ＃ ＃ ＃ ＃
「嗝。」
信步在街頭，兩個飽到不行的人決定要走路回家以消化胃袋中過多的食物。
聊著天，扯些無聊的話題，過馬路時陳嘉樺牽起田馥甄的手，順勢就把掌中的微涼直接往自己的口袋裡放。
田馥甄默默地看著陳嘉樺不經意的舉動，默默地，放任手中的溫度爬上心頭，漫上了嘴角，也暖了藏在自己口袋中的指尖。
「叮咚。」
跟著她走進便利商店補充住處荒蕪一片的冰箱和零食籃，田馥甄跟著她後頭也挑著她愛吃的，不讓她手上的籃子只裝了自己愛吃的東西。
「您的發票、點數，謝謝。」接過找零，陳嘉樺順手想丟了集點活動的小貼紙時，被田馥甄攔截回收。
「我要我要！」
「妳有在集點喔？」陳嘉樺有些不以為然地搖頭，問。
「嘿嘿……」抬起頭看她，田馥甄笑得一臉憨然。
「……走吧。」笑這樣可愛的意思究竟是？被她不經意的笑容慘電的陳嘉樺，無可奈她何的只好笑了笑，在店員也暈倒之前把她拎出便利商店。
「給妳。」沒有被陳嘉樺握住的手掌，多了一杯熱飲。
「這啥？」
「熱可可啊。」陳嘉樺再自然也不過的回答，「拿著，喝不下暖暖手也好。」
「妳錢多啊妳。」說歸說，田馥甄小心翼翼地輕啜著，也不忘分她一口。
「有點甜。」陳嘉樺擠了個怪表情，抱怨。
「那妳不要喝。」走快了她幾步，帶著笑，田馥甄說。那表情，有點傲，有點嬌，有點──
讓陳嘉樺情不自禁。
「……這樣剛好。」離開她的唇畔，低柔的嗓音略啞，隱隱的笑意讓田馥甄害羞地躲在陳嘉樺的肩窩，不讓她瞧見此刻掛在臉上的甜蜜。
「我們還在街上耶！」小小聲的，正在害羞的人被陳嘉樺包在長版大衣裡，輕輕搖晃。
「那回家就可以囉？」抓著她話裡的漏洞，陳嘉樺笑得壞心又邪惡。
「喂！」一拳打向陳嘉樺，田馥甄羞紅了臉，也燒紅了耳。「妳是在想什麼啦！」
「妳自己說的耶！」陳嘉樺大笑，湊上前在粉紅的耳旁提議著。「回家嘛！」
「妳！」田馥甄抽出被她握著的手心，忍不住一掌巴下去。「走開啦妳！」
「喂……」陳嘉樺追上前拉住袖口，捏著一小角，活似被拋棄的小狗，可憐兮兮的使出眼神攻勢。
「……走啦！」不敵攻擊的眼角抽了抽，反手握著陳嘉樺一根指頭，硬著聲音轉頭邁開腳步。
「走去哪兒？」走在她後頭一步之遙，依舊可憐兮兮的語氣，陳嘉樺笑得不著痕跡。
「……」田馥甄沒甩開又出現在手心裡的溫熱手掌，即使早已認輸也不能示弱地冷著臉仰首闊步。
「回家！不然去哪兒？」
「噢，好，回家。」笑嘻嘻的，陳嘉樺笑得她一肚子惱羞成怒。
「笑屁！」很兇。
「笑一下嘛！」朝她輕輕撞了過去，撞出她冷面具底下的柔軟。
「……耍賴！」撞了回去，甜甜的笑意明顯。
「呵……」陳嘉樺笑，笑得憨傻。
「這樣笑很像笨蛋耶妳！」她嫌，卻也沒放開陳嘉樺的手。
「哈哈……」她朗聲笑著，趁著等紅綠燈，又偷了田馥甄一口豆腐。
這回，田馥甄沒躲開。
踮起腳，燦著一臉溫暖笑顏，講著悄悄話的同時也回送陳嘉樺一記暈陶陶。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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