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 x S

  天好藍。
  下去走一走吧。妳牽著我的手,輕輕的說。 

  難得的好天氣,妳帶我來到這處偏僻的沙灘。這裡沒有很多人知道,還沒受到人工污染,妳如此解釋著,
  吹著海風,瞇著眼,兩個人,四個足印,並著肩,緩緩走出第二道海岸線。
  很漂亮吧?妳像個急欲討賞的孩子般瞧著我。
  恍惚間,背著陽光的妳,表情竟有些看不真切。
  嗯。我微微一笑,真心的誇讚,很漂亮。
  乾淨,而且舒服,像妳一樣。我默默的想著。 

  帶著鹹味的海風迎面而來,經過我們身旁,像是惡作劇地撥亂我們的髮。我連忙整理亂七八糟的頭髮,妳卻笑的開懷,拿起相機胡亂拍著我披頭散髮的醜態。
  不要亂拍啦。我制止妳這樣的行為。但妳只是笑的更開心,不斷的按著快門,沒有罷手的打算。
  又氣又好笑的,在海邊上演搶奪相機的戲碼,終於,我奪得主控權。
  田馥甄!妳!給我站在那邊不準動!換我拍妳!我得意的命令。 
  妳還是笑著,笑嘻嘻的,擺出我指定的各種動作,任我大玩特玩,稱職地當一個專業的模特兒。
 
  玩累了,我們坐在沙灘上,我靠著妳,視線落在海的另一端,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
  永遠是什麼?我脫口而出。
  妳沒有接話,只是把玩著我的手掌,許久,聽到妳說出妳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語氣十分認真。
  我愣了下,才猛地大笑出聲。笑妳的認真,笑妳的嚴肅,也笑我的問題。
  多麼認真的小朋友啊。 


  夕陽漸漸沉入天際,陡降的氣溫使我微微發顫,肩上突來的暖意讓我回過頭望妳。
  穿上。妳說,語氣藏著強硬。
  那妳呢?我問。原本應該在妳身上的外套此刻在我身上。
  妳會冷。簡單的回答,沒有多餘的拐彎抹角,妳揚起微笑,眸中是最純粹的溫柔,攏著外套的衣領,確認我被完全的包裹住。
  走吧。妳牽起我的手往回走。
  要回去了喔?我依依不捨的低嘆,下一次再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我們下次再來。妳說,低低的嗓音藏著寵溺。
  真的?我不確定的問,我們的工作那麼忙,抽的出空嗎?就連今天的行程也是延宕了好幾個星期才硬排出來的。
  真的。妳說,牽著我的手掌緊了緊,像是某種保證。
  望著交握的雙手,再望著妳走在前方的小小背影,胸口有一種踏實的感覺,我想,那感覺就叫做依戀吧? 


  回程的路上,車窗外是點點的漁火,小小的光,一閃一閃的,在漆黑的遠方閃爍。我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大叫,要妳靠邊停車。
  妳不明所以的停在路邊,我迫不及待地開門跑到護欄旁,大喊。
  妳看,好漂亮喔!
  淡淡的月光灑落在沙灘上,一片銀白色的寧靜,讓我微張著嘴巴,想不出除了漂亮以外的形容詞。
  小心一點。妳站至身後,手臂牢實地環著我的腰,將我圈在妳形成的小世界裡。
  好。我心不在焉的隨口應著。妳看妳看!那顆星星好亮!
  真的耶。妳彷彿有些驚訝,畢竟在城裡,要看到這麼亮的星星並非易事。 

  我在想,永遠是什麼。妳緩緩的說。
  是什麼?
  我還沒想到答案。妳擁著我,在耳邊輕輕的低喃。可是,我想,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找出這個答案來。
  聞言我怔忡了一下,忍不住笑出聲。這到底是浪漫還是實際?這傢伙,就連情話都不會說嗎?非得用這麼拐彎抹角的講法,說妳想要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越想越好笑,在妳的懷中笑到不行,看妳哭笑不得的可憐表情,突如其來的衝動,我湊上前去,吻上妳的唇。
  見妳瞬間呆滯的神情,我笑的更開懷。 

  萬一找不到答案呢?怎麼辦?我故意挑語病問。
  那就一直找啊,找到為止。妳眨眨眼,眸中閃著明亮的光。
  低低的聲音,逐漸消失在我的唇邊。 


  那我得先把永遠藏起來,讓妳找不到才行。體溫依偎之間,我如此地想著。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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