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想起,那首歌

「手給我。」

 

男孩這樣對女孩說,神秘兮兮地要女孩把手伸出來。

 

「什麼?」正在撿落花的女孩動也不動,挑眉冷眼看著男孩在耍什麼寶。

 

「手伸出來啦!」男孩漲紅了耳朵,一臉彆扭的堅持。

 

女孩失笑,伸出掌心一邊好奇的問。「你要幹嘛啦?」

 

「給妳。」小心翼翼地在女孩的掌心放上一條精緻的項鍊,男孩仍然處於彆扭狀態。

 

「啥?項鍊?我生日還沒到啊。」女孩拿起細細端詳,透著葉間撒落而下的陽光把玩小巧的水晶綴飾。

 

「嗯,還有一樣。」男孩握住纖腕,從最靠近心房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捏在掌心裡,慎重地放在女孩的掌中。

 

鬆開手,掌心空無一物。

 

有點好笑地,女孩歪著頭,童音童氣地發問。「國王的新衣?」

 

不止是耳朵紅了,一向漾著開朗笑意的臉龐罕見地因為緊張而暗紅,一雙眼眸是女孩從未見過的認真。

 

「不是。」男孩捧握著女孩空無一物的掌腕,開口。「是我的心。」

 

震懾地,女孩愕然無語,只能傻愣愣地看著男孩。

 

闔攏雙掌,胸中那顆激動緊張的心跳讓男孩的指尖微顫。

 

「收好。」

 

彆扭地,男孩粗聲粗氣的命令,然後在看見一雙含淚眼眸的下一秒手足無措。

 

「哎哎哎!」不知道該抱她還是先替她擦掉眼淚,男孩徹底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在原地亂跳。

 

最後,還是逸出了笑嘆,張臂納入這張哭的像個孩子似的嬌顏,在女孩的耳邊半開玩笑地輕聲道:「不想收下的話還給我就好了,也不用哭成這樣吧?」

 

「送人的東西還想要回去喔!」充滿鼻音的嬌嗔悶悶地從男孩的胸口傳出來。

 

「那妳幹嘛哭成這樣?」害自己以為是送出了什麼不該送的,才惹得這個平常省淚如金的傢伙表演一秒飆淚的神功。

 

「……你管我!」女孩紅著臉──幸好不會有人看得到,怎麼也不會告訴男孩,自己是因為太感動才哭的。

 

「好吧,」心頭一鬆,男孩擁緊了剛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哭完,現在正在害羞鬧彆扭的小姐,在她的頭頂笑得開懷。「那我以後都不管妳囉?」

 

笑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你──!」不知道該回應什麼才能同時保住顏面跟愛情的女孩悶著頭不說話,想推開,卻又緊抓著男孩的衣服不放。

 

「噗……」忍不住笑出聲,又怕懷中的人「羞極反怒」,男孩趕緊吞下後面的笑意。

 

「笑屁啊!」朝男孩的腰間捏了一把,使上了幾分力,真有點發怒了。

 

「呵呵,唱首歌給妳聽。」男孩低沉的嗓音在耳邊輕輕響起,慢慢釋放出那些最柔軟的甜蜜。

 

It's a little bit funny, this feeling inside, I'm not one of those who can easily hide……

(我心裡的感覺說來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不是個內斂的人)

 

認識她,熟識她,然後愛上她,然後掌心裝著她,一天天,那些在胸臆中盪漾的情感就越來越滿。

 

滿到,就快衝破表面張力的臨界點。

 

滿到,就快控制不住想要霸佔住她的自私念頭。

 

滿到,他必須要做個什麼事,好讓心中那股洶湧的暗潮平息下來。

 

My gift is my song and this one's for you……

(我的禮物就是這首寫給妳的歌)

 

And you can tell everybody this is your song

(妳可以昭告天下,這是妳專屬的歌)

 

It may be quite simple but now that it's done

(它也許很簡單,但總算完成)

 

他對她,其實很簡單。只是想,守著她的笑,牽著她的手,想將她每分每秒的變化全映在自己的心頭上。

 

懸著滿溢而出的激越,男孩輕輕哼著歌的唇角淺淺上揚,眉梢,眼底,全都是讓女孩無法錯認的寵溺。

 

心,很小,不過就是巴掌大。

 

裝得下她,就好。

 

他的愛,很少,全給了她。

 

很足夠。

 

I hope you don't mind, I hope you don't mind that I put down in words……

(希望妳別介意我將心意化為文字) 

How wonderful life is while you're in the world……

(世上有了妳,人生多美好)

 

就這樣子,牽著她,圈著她,用自己的大掌密密包覆,一起走過共渡的春夏秋冬,一起看遍世界,平凡的人生,將會有多美好。

 

雖然,現正圍在懷中的,是部「一天到晚在漏電的活動式小型發電廠」,要是不看著點,要是在不知不覺的恍神夢遊中電倒一大票的路人那該怎麼解決才好?

 

想到這點,男孩突然又對自己剛才把僅有的一顆心交出去的決定感到有點衝動。

 

但是,當看見懷中那張分明感動到不行、又倔強地忍著眼淚、吸著鼻涕、滿臉通紅的美麗容顏,男孩低低笑嘆,心想,跟小孩子一樣。

 

隨即又轉念想著──

 

管它的,愛情本來就是個衝動的事情。

 

如果衝動的對象是她──男孩上揚的唇角翹的更高了些,替她擦去滿臉的鼻涕眼淚,額頭抵著她的,在氣息交融之前吟哼出最後一句──

 

How wonderful life is while you're in the world……

 

如果是她,他會為她衝動一輩子。

 

心甘,情願。

 

 

 

 

 

W = 1683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wes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